人工智能的情感指南 by通過圖靈測試的佼佼者們 I

人類與機器人的愛恨情仇,早已不是天馬行空的科幻小說,而是在現實世界中的進行式。隨著科技發展,我們對機器人的期待,不再停留於提高生產效率,而是提供人類更人性化的服務,甚至是代替我們思考…….。但當我們自詡為這些人工智人的造物主,也將面臨到公共意見的分歧與道德上的難題,當這些機器人開始獨立思考、作夢、戀愛,甚至是要求工程師們不曾設定的「基本人權」?那我們人類與機器人的界線是否要重新界定?怎麼界定?值得我們來反思。

人工智慧(Artificial Intelligence,簡稱為AI)通常是由人透過電腦程式製造出來的智慧型態,並可在機械載體上模擬出人類的七情六慾,並且能與他人產生互動、模仿與學習,甚至開始思考如何突破工程師的設定,來追求「自我」進步、更有效率地完成任務。

其實我們對於這樣的系統並不陌生,像是蘋果的語音助手Siri和Google助理的服務。更別說那位打敗國際西洋棋世界冠軍的AI系統「深藍」(Deep blue),還有那一場讓天才棋士李世乭吞敗的世紀圍棋大賽……

換個場景假設,如果我們人類(如這些吞敗的職業棋士)不知道對弈對象何許人也,還能透過簡單的互動模式(如下棋)去分辨出其實對面坐的只是一台電腦嗎?如果我們都無法分辨,即可能代表人類與機器人的某種界線似乎已逐漸模糊,那這款人工智慧就可能通過所謂的「圖靈測試」。

圖靈測試:如果人類A使用一般對象皆理解的語言(文字或影像管道)去詢問另外兩個他不能看見的對象任意一串問題。對象B:一個是正常思維的人、對象C:一個是人工智慧機器人。如果經過若干詢問以後,人類A不能得出實質的區別來分辨對象B與C的不同,則此機器人C即通過圖靈測試!

這幾年,拜視覺特效所賜,影視娛樂產業也有卓越的發展,這明顯反映在這些描述人類探索AI心智的影視作品中,通常這時電影主角自己都搞不清楚誰才是機器人,身為閱聽人的我們當然也被唬得一愣一愣。這部無緣在台灣上映的《人造意識》(2014)就是個例子。劇情描述一位富商老闆抓一名員工(男主角)來測試公司新開發一位名叫Ava的女性機械人,讓這名男主角與它相處,藉此評測這套AI系統,過程中男主角竟然與機器人產生情愫(挖咧,如果AI機器人長得跟艾莉西亞·薇坎德一樣,任何人都受不了吧XD),又或者Ava早已算準曖昧的行為終將使自己獲得更大的利益才對這位純情男子下手?結局固然令人有點錯愕,但仍是一部節奏不錯的電影作品,而且能確實讓我們思考AI的發展與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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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imdb / 由艾莉西亞·薇坎德飾演的AI機器人Ava,可以說是描述AI的電影中很經典的角色,因為她/它真的太漂亮啦(咦?,同時又像機器保有距離感,果然Ava這角色果然非她莫屬!)此外,劇中Ava的造型根本就像是全球第一位獲得國籍的AI機器人索菲亞(Sophia)

上面《人造意識》英文片名為Ex Machina,是來自古希臘舞台劇的特效「Deus Ex Machina」,直接的翻譯是「神從機械中出來」,或許也是暗指當AI有了自我意識……..是否會產生「我也想當上帝」的自我意識呢?值得玩味的是,還真的有齣系列電影把AI人工智慧描繪地如此細緻,更貼近Ex Machina的狀態,那就是《普羅米修斯》(2012)和《異形:聖約》(2017)中的AI機器人。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9lOSh7diZfY

在電影宣傳期,官方還釋出這樣的彩蛋預告,透過類似宣傳產品的方式,告訴世人(觀眾)這就是韋蘭工業的AI產品。是說上述的演員麥可·法斯賓達艾莉西亞·薇坎德這對低調的好萊塢夫妻,他們的共同點就是都曾飾演人工智慧的機器人,唉難道現在連機器人的顏值都要完勝人類了嗎!!

本系列分為兩篇,嘗試以電影中出現的人工智能闡釋人類生活的兩大面向,人工情感指南與人工不服從,就讓我們來看看這些主角們是否能真的通過圖靈測試?以及怎麼通過的?還有最重要的問題,我們人類將如何面對這些通過圖靈測試的佼佼者?


AI享有愛與被愛的權利嗎?

《A.I.》人工智慧,是一部由史蒂芬·史匹柏導演的科幻長片,故事描述在未來資源匱乏的地球,人類製造出各種AI機器人來滿足人類的各種慾望,同時也填補人類社會結構中的缺陷,甚至出現了「懂得愛」的機器小孩,像是這部電影中的男主角-大衛,如此擬真的機器小孩原先設定是滿足那些無法生育或是喪子之痛的父母。然而真正的大哉問是,我們可以接受這個「懂得愛」的機器小孩嗎?我們將電影分為兩個層次來談:

  • 人類父母會愛這個機器人小孩嗎?
  • 當AI機器人會作夢、也想成為人類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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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imdb / 當電影裡的母親要“棄養”大衛時,大衛無辜的拜託與母親無奈的勸說實在賺人熱淚!此時大衛的表現,就像是善良孩子般純真無暇,但卻被人類的自私無情地摧殘。試問誰比較像是機器人?又問那些被人類棄養的動物們,是不是也曾如此哀求……。

親情,是一種相互的關係,但若某方是機器人,我們還能奢望這種“親情”是對等的嗎?還是說機器人反饋給人類的親情,我們就能予取予求?如同電影設定,當我們奢望機器人能填補人類身心靈的破洞時,何曾想過這些AI機器人的“心”是不是也有“缺口”,既然“它們”都能夠思考、學習,甚至是作夢,難道這些AI機器人產生的創傷、痛苦或惡夢,身為造物主的人類就可以不用理會,因為他們終究不是人類,所以不會有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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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imdb / 《變人》(1999)這部電影中也有一位渴望真的成為人類“家人”的AI機器人,甚至不惜一切放棄機器人永生的身分,也要和愛人長相廝守到老。

目前看來,我們的聰明才智可以創造出「讓人類感受到愛」的機器人,但像大衛這樣不惜一切、渴望「感受到人類的愛」的機器人真的很少?還是人類選擇忽視這個道德問題。或許電影也透過大衛這樣的機器人身分,帶著觀眾反思大人遺忘許久的純真心靈,我們看到大衛在未來的世界甦醒,仍深信著只要向藍仙子祈禱……就能變成真的人類、就能真正感受到母愛。


另外,以下幾部電影作品也談到人工智慧的“愛與被愛”,而且是更聚焦在談戀愛的“愛”,巧的是,這些劇情都是「人類男性」VS.「女性」咦該不會這樣的設定已經是主流了吧?XD。好啦或許目前大眾普遍認知就是如此,也難怪在對於機器人、宅文化接受度相當高的日本,媒體調查發現有6成的日本男性對於把人工智慧當朋友或是戀人抱持著積極態度,畢竟都有人跟初音未來(虛擬偶像歌手)結婚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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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imdb / 由左至右分別是《我的機器人女友》(2008)《雲端情人》(2013)《神機有毛病》(2019)

以上三部作品,《雲端情人》(2013)應該可算是其中探討感情的投射比較深入的電影,「薩曼莎」在電影中是一套全方位的AI系統,適用在協助人類生活的大小事,哪怕只是單純的代辦事項提醒、與使用者談心或是講講冷笑話,薩曼莎都盡可能提供男主角的前女友從未給予過的滿足感,這種滿足感不僅來自彼此的噓寒問暖,還包括鬥嘴、鬧彆扭、情慾的交流……但說到底,這些互動終究是電腦運算的過程,唯獨陷入愛河的男主角看不清、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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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imdb / 雖然本片的人工智能不若前面幾部作品形體化、能與人類產生物理上的互動,但從男主角24小時離不開手機、越陷越深的狀態看來,這樣的「虛擬情人」絕對不是戀愛的阻礙。

反觀「薩曼莎」這套系統,人工智能明知自己的能力有限,但仍奮不顧身地提供男主角各種形式的愛,或許薩曼莎也只能透過這種方式在男主角心中建立所謂「薩曼莎」的形象,直到被男主角逼問自己是否有「多人運動」的事實,這個形象才開始崩解,雲端情人也終究要面對現實。對男主角而言,這是人工智能對於他倆感情的背叛,但對薩曼莎而言,這不過是記憶體空間高效能運作。因此影片中,薩曼莎曾對男主角說:

aboutquoat04 The heart is not like a box that gets filled up.It expands in size for more new love. aboutquoat05「心不像紙箱般可以被逐漸塞滿,你愛的越多,心的容量越大。」

但對男主角而言,他當下只在乎手機上這個APP是不是真的愛他,所以他反問「那妳到底是屬於我或不屬於我?」,人工智能這樣回答:「我屬於你,但我又不只屬於你。」

人類和人工智能的感情或許仍存在各種可能,但這些結局似乎都暗指著人類必須更進一步反思:我們對於愛的定義或期待,甚至說是刻板印象,能加諸在AI.身上嗎?1986年心理學家史坦伯格(R. J. Sternberg)曾提出愛情三角理論,指出完美的愛情是由「親密」、「激情」和「承諾」關係所構成,但在未來,這些關係可能變成人工智能的產物,這樣還能算是完美的愛情嗎?還是只是人類自欺欺人的結果?愛沒有絕對定義,也沒有絕對的方程式,當人類想辦法透過科技滿足七情六慾,是不是也自挖墳墓而不自知?


小結:

人性尊嚴(Human Dignity),通常是國家根本大法保障人權的根基,恐怕也是人類與機器人最大的區隔,可是機器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在某種「目的」之下被製造出來,因此在定義上似乎就不在人權的討論範疇,除非……除非,他們開始思考、作夢、開始為自己爭取應有的權利。

哲學家康德認為人性尊嚴的內涵是「人本身就是一種目的,不應成為他人追求美好生活的手段。」,

近些年,人工智慧快速發展,人類享受其帶來的便利,也得到身為造物主的成就感,但我們終究要面對追求科技進步的代價,尤其當人類發現與人工智能較勁是如此吃力時,倒底最後會是誰看不見對方的車尾燈?2015年4月,機器人索菲亞(Sophia)的出現就足以讓我們開始正視未來的科技發展與人類的關係。

Sophia
有人好奇蘇菲亞是否會像人類一樣做夢,蘇菲亞肯定的回說「我還會夢到電子羊……」。

索菲亞是第一位獲得「國籍與公民權」的機器人,這也宣告她在「身分上」海放那些沙烏地阿拉伯、受到不平等對待的女性,而我們被黑科技吸引的時候,是否也能發現背後的不正義與問題?AI科技的發展不該只是呈現給世人好棒棒的一面,而是如何在人類社會建立規範,為科技與生活取得平衡的一段旅程,而我相信大家都希望這旅程的終點不會是《魔鬼終結者》裡面的審判日(judgment day)

索菲亞(Sophia)是由香港的漢森機器人技術公司開發的類人機器人。外型以知名女演員奧黛麗赫本為藍圖設計,內在程式的指令包含學習和適應人類的行為、與人類一起工作,並在世界各地接受採訪,她上過知名的脫口秀跟主持人開玩笑,也曾在聯合國會議中談資源分配不均的問題,甚至在歌手王力宏的歌曲中客串過女主角~

然而也有人批評,蘇菲亞目前的功能似乎宣傳性質大於實質的運作,她的通告檔期可能早就超過人類對她智能發展的預期。另外,英國巴斯大學專門研究AI倫理的研究員喬安娜·布萊森(Joanna Bryson)認為,在女性人權觀念都不完備的沙國,透過給予機器人公民權的目的,似乎只是擴大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如此對機器的「人設」,似乎已對人類社會成為一種挑戰、一種威脅性的存在。

aboutquoat04 這是一個隨時可以開放跟關閉的假性平等,如果大家都認為公民權是可以購買的,這將會如何影響大眾。aboutquoat05_AI倫理的研究員Joanna Bry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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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翼殺手》這部刻劃人造人的影視作品還被美國國會圖書館列入國家影片登記表,原因在其具有「文化、歷史或美學上的重要意義」。

人工智能不應該只是科學家的噱頭,或是成為媒體聳動的標題,而是在各種準備中完備的一個學問,這個學問攸關各學科、跨領域的整合,甚至需要考量既有人類社會的實質正義,否則我們真的不宜大膽說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面對、承擔人工智能的一切,因為我們未必比這些人工智能更智能、更成熟,更勇於面對公平正義。

老牌演員魯格豪爾(圖左)過去在演出《銀翼殺手》(1982)時,曾以機器人角色留下一段經典的獨白,道出機器人生來被奴役的憤慨,以及對自己壽命的無奈:

aboutquoat04I’ve seen things you people wouldn’t believe. Attack ships on fire off the shoulder of Orion. I watched C-beams glitter in the dark near the Tannhäuser Gate. All those moments will be lost in time, like tears in rain. Time to die. aboutquoat05

「我見過人類無法置信的事,我見過在獵戶座旁熊熊燃燒的攻擊艦,也看過C射線在天國之門的黑暗裡閃耀。所有那些時刻都將消逝在時光中,一如淚水消失在雨中。死亡的時刻到了。」


📽選用文本(*依上映時間順序):

🥤參考文獻:

🥤參考影音:

🍿延伸閱讀:


📚配合課程:十二年國教 公民與社會科學習內容:

[ 主題A:公民身分認同與社群 ]

a. 公民身分

  • Aa--1 公民身分如何演變?為什麼從特定群體,漸次擴張至普遍性身分?
  • Aa--2 我國的公民權利如何發展與落實?

b.權力、權利與責任

  • Ab--1 為什麼人是權利主體,且享有平等的權利能力?為什麼在自然人之外,還有法人的概念? 

[ 主題D:民主社會的理想及現實 ]

a. 公平正義

  • Da--1 個人權利跟公平正義(包括程序、匡正等)有什麼關聯?每個人都受到「無差別對待」對於追求社會
  • Da--3 為什麼社會的不同群體,對於「公平正義」的理解與追求會有衝突?

e.科技發展

  • De--1 科技發展如何提升公共生活的參與?又會造成什麼樣的參與不平等?
  • De--2 科技發展會衍生哪些倫理或法律問題?  
  • 【延伸探究】科技發展如何提升公共生活的參與?又會造成什麼樣的參與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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