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溫暖的羈絆融化道德兩難ft.《極地盟約》（2024）

這是我在2024年看的第一部電影，跨完年的凌晨沒有想太多就點開NETFLIX的新片推薦，越看越覺得劇情熟悉，最初認識到這個真實故事的感觸又重新讓我雞皮疙瘩起來。這並不是1972 年飛機失事事件第一次被改拍成電影，但《極地盟約》有可能是近期對此事件傳頌節奏最適宜的作品，儘管「人為了活下去的代價」往往被放大檢視或遭到批評，但導演與編劇卻能在其中展現「羈絆與愛」的一面，讓觀眾在這群絕望的人身上也看到希望與人性的溫暖。108課綱前的公民與社會科就存在這麼一課，道德變遷與多元觀，非常適合與這部電影一起搭配使用!

  • Photo credit:google map / 這趟絕望旅程的起點在烏拉圭首都蒙得維的亞(Montevideo) 卡拉斯科機場，因為天候因素飛機有先在阿根廷的中西部，一個叫門多薩的城市停留，只是再次飛行時因為飛行上的一些限制，加上誤判山勢，最終不幸撞上橫跨智利和阿根廷邊境的安地斯山峰(上圖的紅色叉叉)

故事劇情主要描述一群搭機前往智利聖地牙哥參加比賽的橄欖球隊（含機組人員共計 45人），但飛機經過安地斯山脈時不幸遇上亂流而撞山墜機，飛機失事當天的倖存者為33人，隨著高海拔的氣候越來越糟，任誰都無法對驟降的溫度有任何抵抗力，冷冽的風有如利劍插入每個人的肌膚，而這還不是最的，飢餓感以及苦等救援的精神折磨，有如死神，將倖存者的生命慢慢地取走。

此事件最終獲救人數為16人，而這是與死神較勁72天後(尤其熬過飢餓的過程)，我認為已經是非常不簡單的數字。

  • photo credit:imdb / 此事件並非第一次被翻拍成電影，就導演J.A. Bayona 過去處理改編自真實事件的電影經驗，這部《極地盟約》確實做到了災難電影和人內心掙扎的平衡。

活下去的代價？

2024年有一齣小有名氣的動畫叫作《迷宮飯》，劇情描述一群探險者為了探索迷宮中的每一角落，更準確地來說，是為了『讓自己有力氣去探索迷宮』，填飽肚子這件事情絕不能推遲，因此衍生出凡事先吃飽再出發的道理，就算是迷宮中奇形怪狀的魔物，都可以成為美味的料理食材。

  • photo credit:imdb / 友情的羈絆，在每個人心中的重量也不盡相同，但因為『你是我朋友，所以我允許你在我死後把我吃了』，有這樣的朋友，請問你幾點回家？

反觀這群受困的倖存者，為了在渺無生機的冰天雪地中活下去，除了不到三天就消耗完的餅乾點心和幾瓶紅酒，還有什麼可以果腹呢？為了活下去，只要能吃進肚子轉化成養份的東西，都可以對吧？飛機的殘骸不行，那人的殘骸可以嗎？先等一下，躺著的那位是我的隊友。

自己，就是唯一的生機，朋友，只能為自己充飢

都快餓死了，還挑食啊，還是因為是我們人類，才對『挑食』有特別的想法。俗話說飢不擇食，當解決饑餓的生理需求作為最高指導原則時，在此之下的擇食標準就不能與之抵觸，否則打破位階的代價就是挨餓等死。而此事件來看，唯一能夠吃的除了自己的肉體，其他倖存夥伴的身體，就只剩下死去同伴的遺體。

  • photo credit:imdb / 「如果換作是我，我會為此感到自豪，因為我的身體可以幫助別人活下，而他們的生存意志也透過了肉體傳遞給我們。」＿最後翻山越嶺傳遞求救訊號的倖存者Roberto Canessa受訪表示。

因此在這個情況，勢必要做出一個選擇，但如何選擇？

過去公民科99課綱中，正式進入法律學習前有幾門特別的課程，像是社會規範與道德，以及討論存在不同時空環境背景的道德衝突。同時課文也會搭配幾個非常經典的道德理論，例如皮亞傑與柯爾伯格各自的『道德認知發展理論』，讓高中學生有機會從多元的視角理解社會規範，同時了解道德與其他規範間的異同以及其變遷與多元觀。只可惜108新課綱實施後，這幾個章節就被拿掉了，難怪現在多數同學看完這個電影案例的感想只留下：『再不吃人就等死』

  • photo credit:imdb / 電影敘事方式有部分來自口述，主要來自一名欖球員Numa Turcatti，他同時也是這次空難中最後一位犧牲者，他在瀕死前留下一段《聖經》經文『人為朋友捨命，人的愛心沒有比這個大的。』似乎也呼應了他之前的所有死去夥伴。

事實上，把道德理論作為討論(*或閒聊)的基礎是很有意義的事情，這過程不只能增進自身的思辨效率，更是我們每個人與這個社會對話時，讓自己的心靈找到一個穩定成長的機會。特別是當代的多元文化生活，接下來又是AI時代襲來，我們要的生活環境是非黑即白的邏輯定義，還是未必能提供標準答案，但無時無刻讓我們思慮能成長的思辨機會呢？

套用在99課綱中最常見的三個道德判斷理論，或許在思考的過程中，就能找到『極地盟約』困境中最適合自己的答案，Eat or Not to Eat？

效益論義務論德性論
邊沁（Jeremy Bentham, 1748-1832）康德（Immanuel Kant,1724-1804)麥金泰爾（Alasdair MacIntyre, 1929-）
追求效益的極大化，行為帶來的快樂結果愈多，也就是正效益愈多，那麼此行為便符合道德！一個人的行為是否合乎道德？我們就來看他的動機中，存在哪些特性和原則（定然律令）應將道德的實現回歸到人本身「要成為什麼樣的人」日復一日思考並履行這樣的思辨功夫。
全體死亡的痛苦太可怕，主張：活著就是希望和快樂，就算是吃死人的屍體，活著享受快樂即正義。如甘地所言：在良心這件事上，少數服從多數的法則不適用。人無論生死，其肉體皆是神聖不得被侵犯。我相信友誼永恆，因此我會愛護他們的遺體，也算對家屬一個交代，因此我選擇不會吃他們，就算我餓死我終究是有道德的人。

過去這樣練習思辨的相關題目應該是以『電車兩難系列』為大宗，但有趣的是多次上課與研習聽下來，無論是電車兩難，還是海因茲難題（是否該偷藥救自己的太太），都常常讓想回答的人反過來去找題目的漏洞，盡做假設性的預想，結果事實上，列車會不會早己經迎頭撞上鐵道上那些該死的人們。(美劇《良善之地》)

  • 很喜歡這次的電影英文名稱：SOCIETY of the SNOW，中文翻譯也不賴《極地盟約》；其中society並非翻譯社會，而是朝人與人的連結，朋友羈絆關係去想，會比較符合劇情的意境。或稱：大雪之中的羈畔，雪之羈絆，好像也可以哈

小結：

心裡學家亞伯拉罕•馬斯洛（Abraham Maslow）有一套『層次需求理論』（Maslow’s hierarchy of needs）揚名行為動機的研究，理論主張人類的『需要』是以層次的形式出現的，由低級的需要開始，像是生理需求、受保護的需求，逐級向上發展到高級層次的需要，受到尊重以及自我實現。 其中第一層次的生理需求假定人若只想讓自己活下去（解決口腹之慾），思考能力、道德觀將明顯變得脆弱。但隨著這部電影的劇情發展，我們可以發現到多數倖存者僅管受迫於存亡之際，但幾乎都沒有放棄以道德思辨來正視自己的『需求』，因為他們知道當只有理解彼此，以及真正達到尊重與被尊重的程度時，所做出的選擇，無論是吃與被吃，就是當下最適合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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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配合課程：十二年國教 公民與社會科學習內容：

[ 主題B： 社會生活的組織及制度 ]

  • 公 Bc-V-1 社會規範如何維護 社會秩序與形成社 會控制?在什麼情 形下，規範會受到質疑而改變?
  • 公 Bc-V-2 社會規範對個人追 求自我實現以及社 群的資源分配，會產 生哪些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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